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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路历史文化 | “三吨半”的深情 我把岁月压成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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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为:三穗公路管理段门口的石碾子

我是一尊石碾子,如今在三穗公路管理段的大门口静默安身。阳光将我的青灰色身躯打磨得发亮,青苔悄悄爬上我的身躯,仿佛时光为我披上的新衣。每天,年轻的同志们从我身旁匆匆走过。偶尔会有好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却无人知晓,在我青灰色的身躯里,封存着一段关于路与人的往事。

我的记忆,是从那段蜿蜒在山脊上的砂石路开始的。当年的路,可不像现在这般平整。那是连接外界的重要通道,更是压在养路工肩上的千钧重担。路况差,材料缺,养护全靠一双手。而我,就是他们最沉重的“战友”。

我的任务很简单,也很残酷,把雨后坑洼里的新填土,一遍一遍地压平、压实。三吨半的重量,全靠工友们肩上的麻绳。领头的老班长,话不多,嘴角总抿着一股劲儿。他一声“嘿——呦——!”,众人便跟着应和,那声音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,带着泥土和汗水的气味。

我的身体在路面上滚动,“嘎吱嘎吱”地啃着碎石。上坡时,他们的脊背弯成一张弓,腿上的肌肉绷得像石头;下坡时,我得用全身的重量拽住他们,麻绳深深地勒进他们的肩肉。夏天,我被晒得滚烫,汗水滴在我身上,“刺啦”一声就没了踪影;雨季,我和他们一起在烂泥里挣扎,每前进一寸,都要耗费巨大的气力。

图为:公路建设时用的石碾子

我记得最清楚的,是有一年夏天,暴雨冲垮了一段路基,运料车进不来。为了抢通,老班长带着大家,硬是用箩筐一担一担从远处挑来石料铺上。然后,他们再次拉起我,在那段新铺的、松软的路基上,来来回回,从天明碾到天黑。直到月光洒下来,路终于平了、实了。老班长累得坐在路边的石头上,望着那段恢复畅通的路,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。那一刻,我明白了,我压下去的,不只是土石,更是保证这条路畅通无阻的承诺。

夜晚,工棚里是他们唯一的歇息。他们会用热水烫着肿起的脚,互相擦拭着肩膀上的血痕,聊着家常,算着工期。我和其他工具静静地待在门外,身上还带着泥土。我们就这样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用最笨拙、最吃力的方式,守护着这条路的平整与安宁。

后来,我退休了。取代我的,是那个铁家伙——压路机。它“轰隆隆”地开过来,力气比我大得多,效率比我高得多。它轻松地碾过路面,驾驶室里的年轻人干净、体面。我看着它,心里满是欣慰。时代终究是进步了,后辈们不必再受我们那时的苦。

但有时候,我也会默默地想:它有力,但它不懂得麻绳勒进肩膀的灼痛;它高效,但它闻不到汗水混着泥土的咸腥;它精准,但听不懂那从生命深处迸发出来的号子。它有的,是钢铁般的力量。而我们有的,是血肉铸就的魂。

图为:养路石碾子

如今,那条路早已旧貌换新颜,成了平坦宽阔的沥青路。但我知道,这条路最坚实的根基里,沉睡着我的影子,融着老班长他们的汗水。那“嘿呦——嗨呦”的号子,并没有消失,它沉淀在这条路的每一寸肌理里,成了一种不声张、却从未断绝的精神。

所以,当你今天驾车平稳地行驶在这条路上,你可以不认识我这尊被遗忘的石碾子。但我希望你,能偶尔感觉到,那从路面传来的、沉稳而坚实的依托。

那不是别的,那是我们,和你的先辈们,用青春和汗水,为你们铺下的路基。这精神,从未被碾碎,它只是随着时代的车轮,融进了更远、更宽广的道路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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