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稻子熟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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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时光荏苒,岁月如梭,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柔情的九月。风轻云淡、秋高气爽、金桂飘香,难以表达这个季节带给人的感动。也许,它是植根于记忆里无法抹去的儿时快乐,是藏着收获的一丝窃喜,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
  一朵花,一棵树,一片叶,一朵云,一块稻田……足以打开记忆的闸门,任由情感宣泄。在无限的时空里,我从来不敢奢望青春永驻,生命永恒。我终归成了你生命里的过客,你却活成了别人口中的故事。

  雨,一直在下,淅淅沥沥,仿佛是一个无法讲完的老故事。翻开泛黄的扉页,往事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闪过,我拼命想要抓住的东西,却不留一丝痕迹地溜走了。奇怪的是,已经没有了心痛的感觉。随着时光的流逝,执拗的我们也变得随性了。对人和事有了更宽泛的认识,不再是简单的非“黑”即“白”。世间万物本就该拥有其原本的生命轨迹,无法强行更改,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宿命。

  在起风的日子里,突然接到大伯从老家打来的电话,说稻子熟了,让我国庆节回去拿新米。在电话里他念叨了许许多多的事,如:已经为自己找好了一块坟地,就在离家不远的地里,等我回去的时候带我去看;老家的路都修到了田地里,粮食可以直接用车拉回家;他的养老金今年又涨了100多 ,他感到很知足……

    

   大伯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事,猛然间我才真正地意识到这个让我牵挂的人如今真的是老了。大伯的安全感、满足感、幸福感主要来自每月1400元的养老金,因为那是他的“工资”。粮食更是大伯的命。这不禁让我想起老家门口那成片的稻田,它不仅是延续生命的口粮,更承载了一代又一代庄稼人的梦想和希冀。父亲在我9岁的时候就病故了,大伯成为父亲的影子活在我的心里。当听到他说坟地都找好了的时候,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涌上心头,不争气的眼泪滚了出来。我想起那个佝偻着背,眯着小眼睛,叼着烟卷的大伯,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,活成了一个影子。大伯也像其他地地道道的农民一样,具有勤劳、节俭、小气的特点,在他们默默付出的背后,撑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家庭,但他们始终是为自己想得最少的那个。他们善良、柔软,就像小溪里的水,无声又无息。

    人是非常奇怪的动物,小时候的愿望是远离故乡的一切,包括人和事;而现在的我,却想着老了还是回到家乡去,爬那里的山,走那里的路,喝那里的水……我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人,听村里的老人讲以前的事,看孩子们在田野里嬉闹玩耍,同时也将我的故事讲给他们听。

  无论走得多远,我始终无法忘掉老家那成片的金黄的沉甸甸的谷穗,它给教给人的是真实、从容、低调与奉献的精神。这里藏着我无法忘怀的过去,有曾经踏过的足迹,有曾经流过的汗水,更有曾经许下的愿望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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